在副业里找回生活
编者按: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惊蛰研究所,作者:木俞,编辑:白露,创业邦经授权转载
(资料图)
随着当下就业形态的不断变化,如今的年轻人不再满足于一份固定工作带来的收入和社会体验,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尝试结合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发展副业。
他们中,有人意外发现了比本职工作更高效的赚钱方式后,选择了辞职把副业做成了主业;有人不顾家人反对,带着211毕业生的学历,毅然决然地当上夜市摊老板;还有人在发展副业的过程中,“治”好了多年的深度社恐。
年轻人在副业中的收获,让他们对工作和生活有了新的思考。
95后姣姣在本科毕业后,入职南昌的一家广告公司从事了两年的媒介工作。2023年春节,她回到四川老家过年,却意外开启了自己的“副业生涯”。
据姣姣介绍,当时家里有亲戚计划趁着过年批发一些气球到老家的镇上售卖,她出于好奇就帮忙一起卖起了气球。在出发前,姣姣对这门生意并没有太高的预期,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会遭遇被城管执法追着满街跑的紧张剧情。但事实却让她无比惊讶,“谁能想到这么普通的气球,竟然一天能卖上千元。”
姣姣告诉惊蛰研究所,从初一到初八,她连续8天到镇上卖气球,由于没有固定摊位,她就专门到公园、美食街等人流量大的地方蹲点销售,而春节的热闹气氛也带来了不错的销售业绩。
大年初一到初三正是街上人多的时候,依靠比往常更密集的人流量,姣姣平均每天能卖出上千元的气球,“即便是后面几天大街上的人流量明显减少,平均每天也还能卖个600元到700元。而且气球的进货价基本上都在1元、2元左右,所以利润方面还挺可观的。”不只是在卖气球这件事上获得了意外收入,这段发展副业的经历也让姣姣对工作有了新的看法。
*受访者供图
虽然从毕业到工作才短短两年,但姣姣对自己的工作早已厌倦——并不是不愿意工作,而是日常工作中得到的收获越来越少,压力也与日俱增。“我每天的工作都是在重复做同样的事情。面对相似的人,聊着类似的项目,工作内容乏味、个人也无法实现新突破。”
在单调的工作内容外,姣姣对薪资收入也不满意,“底薪只有2000元,收入主要靠项目提成。只靠底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,所以会因为找不到新项目而压力倍增,之前已经被急哭过好几次了。”
对比本职工作带来的压力,姣姣感觉到当街卖气球这份副业反而更符合自己当下对工作的需求。“卖气球那段时间,每天的微信步数都在2万步左右,老实说挺累的,但是至少在结果上可以看到,你的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。所以身体可能会疲惫,但是看一眼当天的收入,心里总是快乐的。”
过完年后,姣姣回到了南昌,同时也把“搞副业”的想法带了回去。通过市场调研,姣姣发现摆摊卖地方小吃是一个不错的“创业项目”,而且在南昌的小吃街上,几乎没有卖四川特色小吃——锅盔的摊贩。思考再三后,她向公司提交了辞职申请,转头就回到四川老家,找到当地的师傅学习锅盔的制作方法。
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学到师傅的手艺,但姣姣对自己第一次尝试创业充满信心,“之后的宣传规划我都提前做好了。”她打趣道,“本来自己就是做这块的,也算是专业对口了。”
对于未来,姣姣表示,不论成功还是失败,都是人生的新体验。“失败就只是浪费了一点时间和金钱,我再去找工作便是。万一成功了,这肯定是我愿意长期为之付出努力的一件事情。反正还年轻,不能被不喜欢的工作锁死。”
相比姣姣偶然开启的“副业之路”,211大学毕业生小陈早在读大学期间就尝试过发展副业。当时上大二的小陈发现学校食堂正在招租,便与家人商量一起做起了快餐,一直到大四毕业前才关闭了学校食堂的快餐档口。毕业后,小陈辗转到上海找了一份机械行业的工作,自由的工作时间及大学期间创业的经历,让小陈的商业DNA再次被唤醒。“来到两千多万人口的城市,我觉得必须抓住机会做点副业。”
2022年10月,小陈和女友小赵在上海泗泾地铁口附近支起小摊开始卖鸡蛋汉堡。起初小陈的蛋堡摊收入并不稳定,“因为这里只允许有门店的商户摆摊,我们没有固定摊位,所以只能打游击,好的时候一天能有2000多元的收入,最惨的时候只有400元。”
为了解决稳定经营的问题,小陈和小赵在摆摊的第二个月就以每月4500元的租金成本,租下了一家商铺前摆摊的位置。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宣传,生意明显好转。为了进一步扩大规模,小陈又拉来合伙人,以一年34万元的租金盘下了一整个店面。截至目前,小陈和小赵每月卖蛋堡的收入就有近4万元。据小赵预测,在人流量稳定的情况下,摊位的收入有望更高。
*受访者供图
月入4万的副业收入足以令人羡慕,而在这番成绩背后,是小赵和小陈在选址、口味、管理和宣传上,持续投入的热情。
选择经营地点时,小陈跑了不下10个地方,综合考虑了人流量、进店率、消费率等因素,最终选定了人流量充沛的泗泾地铁口附近。“在我看来,那都是潜在客户,都是钱呀。”小陈说。
餐饮门店的经营离不开原材料库存的管理,于是学IT出身的小赵借助库管软件,对门店进行数字化管理,从存储量最低值的设置到进货量及消耗量的计算,精细到每一笔数目。她表示,哪怕是一笔小小的数目都会影响门店的经营,“虽然目前还未形成规范的流程,但会继续摸索更好的管理方式。”
在口味的调试上,小陈更是精益求精,前后修改了3版,配方及口味才最终敲定。谈及后续的规划,小赵表示,自己一直想要做大线上宣传,但自己对平台的流量分配规则一概不知。“取怎样的标题、编辑怎样的内容、制作怎样的图片,这些都需要我慢慢琢磨。”虽然目前粉丝数量不多,但小赵认为,线上宣传需要时间去积累,“只要摸着石头过河,总能找到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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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小陈最初决定摆摊做副业时也遭到了父母的反对。毕竟在老一辈看来,211本科毕业、也有一份稳定且收入不错的工作,实在没有理由再去辛苦折腾做一份副业。而面对父母的不解,小陈用坚持和最终的成果获得父母的理解和认可。
“多尝试,就能给自己创造更多的机会,何乐而不为呢?”小赵坦言,未来不排除把现在的副业发展为主业的计划。毕竟小陈的副业相对稳定工作更自由,而小赵的专业能力也在副业中学以致用,更关键的是可以亲眼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。这种从副业中收获的确定性,或许就是小陈和小赵这样的年轻人,爱上“搞副业”的原因。
在儿童培训机构任职国画老师的菲菲,自称“深度社恐人士”,除了在课堂上与学生互动外,她很少参加社交活动,在生活里也尽量避免与人直接当面沟通。但一次偶然发展副业的经历,打开了她接触新世界的大门。
出于对绘画的爱好,菲菲每个假期都会网购许多扇子,在上面作画送给亲戚和朋友。但送的速度赶不上画的速度,菲菲的手绘扇囤积得越来越多,在同事的再三劝说下,她尝试将扇子拿到当地的网红市集上售卖。
*受访者供图
由于缺乏经验,菲菲第一次出摊只是在地上铺了张桌布,将手绘扇排列整齐后,就静静等着顾客上门。“第一次摆摊,不知道要做些什么,当时我只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,想像其他摊贩一样去招呼,又开不了口。”菲菲说,虽然当晚市集的人不少,但她的摊位只有零星几个顾客驻足停留,看到有人对自己的扇子感兴趣,菲菲的嘴里才艰难地挤出“看看吗”三个字。
当天收摊后,菲菲像往常分享画作一样,在小红书发布了一篇“记录第一天摆摊卖扇子”的笔记。和摊位前门可罗雀的凄凉场景全然不同,菲菲的这篇笔记浏览量暴涨,还有本地网友留言评论:摊位在哪,我要去买。“说实话当时有点被吓到了,没想到随手的分享大家会这么感兴趣。”但是由于“深度社恐”,菲菲并没有回复那些询问地址的网友。
第二天,菲菲再次来到夜市,与第一晚一样,她只安静地坐着。略有不同的是,这次有朋友帮她吆喝和招呼顾客。菲菲也曾尝试起身帮忙,但很快又坐下,“当时的内心很矛盾,你努力地想合群,却无法跨过那道高坎。”所幸第二天没有再空手而归,在朋友的帮助下,当晚菲菲的收入有近500元。看着微信的入账数目,菲菲对摆摊“社死”这件事多了一丝期待。
*受访者供图
之后的日子里,菲菲也尝试着主动和顾客交流,并且因此收获了特别的社交体验。据菲菲描述,她曾遇见一位“社牛”顾客,在摊位前跟她聊了半个小时之久,从职业聊到生活,又从生活聊到爱好,最后这位顾客还主动帮助菲菲招揽顾客。“我已经很久没有跟陌生人聊那么久了,其实有的事情你不做永远不知道它有多简单和有趣。”菲菲说。
生意特别好的时候,手绘扇的库存消耗大,这时菲菲就会在摊位上现场作画补充库存,而这种展示也意外吸引了许多路人的围观。而菲菲除了给学生上课,几乎没有遇到过被一群人围观的场景。谈起这些经历,菲菲只觉得有趣,摆摊卖扇子不到20天,就治好了她的深度社恐。“以前我很宅,生活很单调,只有工作和绘画。但现在我认识了很多朋友,性格也变开朗了,随便跟一个顾客都能聊上几句。”
菲菲说,或许一开始做副业只是为了处理一下手绘扇的库存,最后却意外治愈了“社恐”,这无异于给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。如今,原本从心底抗拒摆摊卖扇子的菲菲,已经把这个副业当成是自己的爱好,并且开始习惯在夜晚市集川流不息的人潮里,体验和感受生活的美好。
身处当下的就业环境,每个人都在努力捕捉生活的确定性。最初副业或许只是增加收入的一个渠道,但当人们带着兴趣和爱好投入其中,也因此发现人生的另一种可能,甚至为自己创造了重新选择的机会。
生活不会辜负每份热爱,年轻人们也用各自的方式去抓住美好的未来。他们从身上摘下了“打工人”“211”“循规蹈矩”的标签,以真正的热爱找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,在副业里,有他们努力生活的态度。
*为保护受访者隐私,以上均为化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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