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Computex大会上,我会让你最喜欢我,yeah,和我一起唱唱唱,我最喜欢英伟达,”5月29日,英伟达CEO黄仁勋在一场活动上随口编了几句歌词,AI几秒钟就完成了谱曲和演唱,黄仁勋带着几千名观众一起唱起了卡拉OK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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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久以来,创造性活动被普遍认为是最难以被AI取代的工种,但在规模巨大的AI大模型的“暴力”训练之下,人类创作活动似乎也能被大量数据分解和重构,“灵感”“创造力”这些词汇被揭去了神秘的面纱。
自ChatGPT彻底点燃生成式AI的大火之后,音乐领域也在加速进化。从歌词创作、作曲,到编排和演唱,AI 已经渗透到音乐生产的各个环节。
《每日经济新闻》采访的多名业内人士表示,在游戏和视频配乐等领域,AI音乐已经开始占据一席之地,有公司利用AI一年可节省高达20万成本。
当技术门槛逐渐降低,普通人也开始尝试用音乐挣流量钱。在B站上,Up主们趁着AI孙燕姿的热度,脑洞大开,训练出各种AI翻唱;在Youtube网站上,有博主通过AI生成的音乐配上AI插图,一年的广告分成最高可达10万美元。
Midjourney已经开始冲击原画师行业,同为创意工作者的音乐人是否也会陷入焦虑?
在持积极拥抱态度的业内人士看来,AI将极大地拉低音乐从想法到成品的技术门槛,未来个人仅凭自己的音乐品味也能成为创作者。
成本节省多达20万
“做元宇宙的时候,我们需要大量的背景音乐和游戏配乐,比如一个窗口弹出来,就需要一个配乐。这种配乐的要求不高,但是没有又不行,AI音乐特别适合把这些空白都填上。”香料SPIICE乐队主创,同时也是元宇宙创业者的陈陈陈对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表示,“我们不可能专门招一个人来做配乐,因为这是一个走量的东西,自己做成本就太高了。”
谈及AI音乐技术对公司的影响,陈陈陈表示,“(AI)在成本和效率上提升挺多,可以少招很多人。招一个做音乐的人,你还得买个各种各样的设备,这套设备估计要10万,再加上人工(工资),差不多可以省20万吧。”
陈陈陈创立的“OXYZ3轴厂”致力于打造面向音乐人的元宇宙虚拟世界,但公司很多同事其实并不会做音乐,他们只需要挑选合适的AI生成音乐,然后放到虚拟世界去就行了。
回顾音乐的发展史,录音技术让音乐聆听摆脱了现场表演的时空束缚,合成器和鼓机的出现替代了真人演奏,网络下载则彻底击垮了传统唱片业的商业模式。AI技术的迅速进化,让音乐产业再一次面临经济学家熊彼特所谓的“创造性破坏”时刻,其颠覆性影响已经初现端倪。
商用音乐对个性化表达的要求不高,但对于版权成本和制作成本却十分敏感,因此成为了AI音乐落地的首批场景,一批提供合规AI音乐的公司也应运而生。
“传统的游戏配乐流程很复杂,一般先是策划和美术等部门把需求对齐,再请制作人去作曲,然后再编曲、混音,最后再审核,过程中不停地修改,成本很高。”成都潜在人工智能科技有限公司(行者AI)音乐产品负责人杨杰对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表示,“而AI技术可以从需求快速生成demo(音乐小样),确定方向后再细化,省去了不少中间环节。”
据杨杰介绍,行者AI运用深度学习、神经网络等方式训练出不同风格、不同应用场景的音乐生成模型,初衷就是为了满足游戏客户在生产和营销过程中的音乐版权诉求,后来发现广告、自媒体、甚至电视剧综艺等更广泛的客群也有需求。
蹭流量的普通人
新技术不仅在企业层面带来了高效益,更拉低了音乐创作的门槛,让普通人也能够参与其中,甚至变现。
在Youtube上,有一类被称为Lofi(低保真)的音乐视频流量奇高,因为其结构简单,节奏舒缓放松,配上白噪音的背景音,特别适合工作学习时的长时间聆听。Lofi音乐类的顶流博主Lofi Girl,单凭播放量的广告分成就可以年赚百万美元。
当前,在AI工具的帮助下,就算是不懂音乐的普通人也开始下场“捞金”。
图片来源:Youtube截图
Youtube频道meloChill 5个月前才开始上传Lofi音乐,如今已经积攒了2000多个粉丝。据财经视频博主MrTurner分析,meloChill的音乐是用AI音乐软件Mubert生成的,再配上Midjourney生成的图像做视频封面,一首歌可能在10分钟就完成了。他推算,按照meloChill目前的发展态势,一年最少可以赚1万美元,最高可以赚10万美元。
图片来源:Youtube截图
同一时期,B站Up主“Eternity丨L”从4月15日开始上传AI孙燕姿翻唱周杰伦、林俊杰等人歌曲的视频。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统计发现,该博主的27个此类视频播放量合计约700万。据某MCN机构从业人员透露,目前B站的激励计划可以给到千次播放量0.3元至0.4元。以此计算,这名博主靠AI孙燕姿视频在1个多月的时间里赚到了2100元至2800元。
AI时代的音乐人何去何从?
面对AI孙燕姿的爆火,孙燕姿本人近日发文回应称,人类一直相信思想或观点是机器无法复制的,但AI已经开始威胁到法律、医学和会计等行业,AI合成翻唱虽然现在有瑕疵,但也将很快被克服。
“讽刺的是,人类无法超越它已指日可待。”孙燕姿对AI的态度透露出一种无可奈何之感,并表示“思想纯净,做自己,已然足够”。
当ChatGPT爆火之后,有人套用刘慈欣在《三体》中的概念,称面对AI的态度可以大致分为无限拥抱的“降临派”,持AI解放人类生产力的“拯救派”,以及怀疑担忧的“幸存派”。其实,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采访的多名音乐人士对待AI技术的态度也有明显的分化。
从业超20年的著名音乐制作人、成都乐链科技CEO刘思齐自言是对技术持拥抱态度的那一派。他认为,现在普通人利用大模型也可以生成“50%到60%水平”的作品,而不需要学“do re mi”或者学写歌词,因此非常期待AI音乐能取代现在的爆款“垃圾”。
“AI做出来的音乐,至少是在水准线以上的。你目前在短视频平台听到的音乐,难道不比AI音乐垃圾吗?” 刘思齐表示,“平台要流量,所有东西都要爆款,一首爆款歌出来之后,马上就有一百首歌拷贝出来了,只不过改几个音,不算抄袭就行了。”
在刘思齐看来,流量逻辑下只有1%到2%的头部能挣钱,中腰部以下全是“一地鸡毛”,AI音乐能够冲击这种过度中心化的局面。
陈陈陈兼具音乐人和创业者两重身份,对待AI技术的态度相对复杂一些。早在2021年,香料SPIICE乐队就曾和微软分拆出来的人工智能业务“小冰”合作过歌曲创作。回忆起那次创作经历,陈陈陈坦言从小冰完成的工作只是音乐创作最开始的“动机”(motif)阶段,无法按照音乐人的反馈完成后续的工作。
尽管如此,陈陈陈看好AI音乐的进一步发展。“假如AI给我30个动机,我预览完选定一个之后,AI再在这个基础上延展,再给30个,如此直到一首歌做完。这样的话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,因为不会做音乐的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品味来做歌。”陈陈陈说道。
随着音乐从最初的“想法”到最后的“呈现”过程中的技术环节逐渐被AI工具完成,音乐人的创造性将更多体现在灵感和想法上,技术的重心也变成了AI工具的熟练调用,从而实现按“品味”写歌。这种对AI的“拯救派”看法,已经部分成为现实。
“音乐创作人既是数据喂养者,提供专业的音乐理论知识,又是模型调教者,在模型不断训练中优化算法。”行者AI的杨杰在谈到公司音乐产品的创作过程时表示,“此外,我们利用这些技术帮助音乐家、音乐制作人员和音乐教育工作者提高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,同时也为音乐产业带来更多的可能性和创新,让创作者能够更加关注创意,释放创造力。”
刘思齐同样认为,在未来的音乐行业里,人与AI是一种合作的关系。“在AI音乐里面,创作者告别工具人的角色,让AI算法成为想法落地的辅助,他真正贡献的其实是提示词(prompt),版权分配是对这种更高维度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的激励。”刘思齐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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